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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之恨让他暴怒成雄狮,一刀下去,黄老六的孽根就断在孙娟眼前。他锒铛入狱,可二十万的赔偿金,却让母亲和两个妹妹落入黄家六虎的虎口,惨遭非人的蹂躏。出狱后他成长成了乡村富豪,以牙还牙的复仇,那是花落残红的复仇之路。
第1卷 利刃斩孽根
第1章 磨刀嚯嚯斩孽根
黄老六,我操你妈的!你糟蹋了我妹妹,现在又霸走了我媳妇,我不把你变成太监,我誓不为人!
胡双十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在呼啸着。他一边在一块磨刀石上磨着一把本来就曾明瓦亮的杀猪钦刀,一边把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之后,他脑海里又闪过自己媳妇孙娟那狐媚的面孔,心中的另一种怨恨又在升腾着:小婊子,当初不则手段地嫁给我,趁我不在家你又头也不回地背叛了我!我要把黄老六那半截孽根永远留在你的骚洞里!
尽管把杀猪钦刀已经很锋利了,胡双十还是疯狂地磨着,杀猪刀锋利的刀刃在魔石上发出嚯嚯的渗人声响。
这是一个背对着狐狸洞沟那座不大的小山的,一个叫狐家屯的村庄里的一个农家院子里的情景。
那是一个盛夏燥热的午后,黄瓜架和豌豆架上的花儿叶儿们都被毒热的阳光晒得打蔫儿。狗窝里的那条大黄狗热得把舌头伸得老长。
胡双十光着脊背正在篱笆墙旁边疯了似地磨着这把杀猪刀,那是一把足有一尺长的钦刀,闪着刺目的寒光。他要在全家人从田里除草回来之前,把这把刀磨得削铁如泥,今天晚上好一刀断了黄老六的孽根。而且,他决定在黄老六的孽根插进小婊子孙娟身体里的时候动手,这把刀必须锋利无比,必须在眨眼的瞬间把孽根断在孙娟的骚洞里,胡双十是一个中等个头,体格健壮的二十四岁的小伙子。紫红脸膛泛着青春的健康颜色,挺拔的鼻梁上是一双睿智的锋芒毕露的不大不小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被仇恨燃出了道道红丝。
那是从血液里迸发出来的仇恨。
胡双十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归心似箭地从北京打工回来,家里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媳妇孙娟已经投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如果这个男人是狐家屯其他男人也就罢了,可这个男人恰恰是与胡家不共戴天的黄家六虎之一的黄老六。
胡家和黄家祖祖辈辈的仇恨埋在每个胡家男儿的心里,那且不说,新的仇恨又总在诞生着。三年前的年关,胡双十的娘梁银凤因还不上黄老二抬钱的利息,晚上去黄老二家恳求他宽容些时日,竟然被黄老二扣留在家里,足足糟蹋了一夜。娘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不敢迈步了。两年前的夏天,胡双十的十六岁的妹妹胡小花儿,去杨老六的商店里买咸盐,黄老六趁屋里没人,竟然把胡小花儿给生硬地糟蹋了。~小花儿满脸泪痕,下体凝着血污回到家里时,胡双十已经忍无可忍了。他领着妹妹去了乡派出所告了黄老六。可派出所的所长刘万贵是黄老六的姐夫,不但没有抓黄老六,还给胡双十派了一个诬告的罪名,竟然被关了三天。
胡双十是个血性男儿,他又带着妹妹去了县城的公安局,黄老六总算被抓起来。但很快就有人来胡家替黄老六调解,说只要胡双十撤了案子,黄家愿意用钱来私了。可胡双十果断地拒绝了,除了判黄老六的徒刑以外,什幺也不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糟蹋幼女就要判刑。黄家见软的不行就开始动硬的,有一天夜里胡家的两头牲口都被毒死了。但胡双十却是软硬不吃,死活不撒口,就是要把黄老六盯到监狱里去。
果然黄老六被判了五年徒刑。宣判那天胡双十在法院门口见到了黄老六。黄老六眼睛恶毒地盯着他,说,胡双十,你就等着吧,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我不但要糟蹋你的妹妹,还要霸占你的媳妇呢!等我出狱以后,你老婆就是我的了!不信你就试试!
黄家六虎不但在屯里为所欲为,在上面也手眼通天。黄老六虽然判了五年徒刑,可没到两年就被放回来了,理由是黄老六生了病,允许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其实就是蒙人的。黄老六出狱后比活兔子还精神,嘴里斜叼着烟卷儿,趾高气扬地晃荡在村街上。小卖店还红红火火地经营着,赌局也隔三差五地热热闹闹地开着。
黄老六不仅放出话来,说要把胡双十结婚不到三年的媳妇孙娟搞到手,而且也确实开始不择手段地黏糊孙娟。胡双十尽管心里也在忐忑着,却是没有太在意,他心里有一个原则: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他不相信当初要死要活嫁给自己的孙娟会背叛自己。
为了两年前父亲治尿毒症和去年弟弟娶媳妇欠下的一万元债务,做为一家之主的胡双十务必每年出去打工,家里的两晌承包田有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在家里经营着。今年刚刚冰消雪融,胡双十就急着去了孙大宝的建筑工地打工了。
临走前的那天夜晚,胡双十和孙娟足足缠绵了一夜,天明的时候胡双十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孙娟:“黄老六说,早晚要把你搞到手,你能让他上手吗?”
孙娟狐媚地蠕动着眼睛。“你说呢?你要是不放心就别去打工了!反正我也不同意你去打工,就算挣多少钱也要为家里还债务!你弟弟二田他咋不出去?你弟弟都懂得在家里搂老婆,你却总把我扔在家里!”
尽管孙娟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但胡双十确信妻子不会背叛他,因为孙娟当初是以生生死死的劲头儿感动了他,他才娶他做老婆的,她会那幺忘恩负义?
可做梦也没有想到,孙娟果然忘恩负义了,而且还投到仇人的怀抱里。
胡双十已经汗流浃背了,可他还在疯狂地磨着杀猪钦刀。血液里只沸腾着一种冲动:把黄老六变成太监,让他的孽根永久地留在孙娟的骚洞里!
第2章 胡家男儿的血性
胡双十是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瓦工活干得巧,木工活也做得精。但这两种手艺他都没有拜过师,仅靠自己的灵性悟出了一身好活计。两年前刚到工地的时候,他汗流浃背地干着力气活,心里眼睛里却是专注着那些大工师傅的手法,没过多久他就能上墙砌砖,而且那活计让工头都另眼相看。他不仅专心瓦工活,更细心琢磨木工师傅手里的工具,很快木工活也精通了大半。现在的胡双十,不仅样样活计干得好,而且已经能看懂那些技术员才能看懂的高楼大厦的图纸了。
仅两年的时间,不仅工头器重他,连大包的大老板也想重用他。胡双十在建筑工地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他从来不骄傲,低眉下气地做人,谨谨慎慎地做事儿,和和气气地待人。但他是一个有血气的年轻人,自己不欺负别人,也不允许别人蹲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胡双十就是这样一个灵气十足的青年人,这多半也是胡家后代共有的特征。在狐家屯流传着这样一条俗语:胡家的男人聪明绝顶,胡家的女子美貌如花。虽然这样的说法难免夸张了些,但大体上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狐家屯的五六十户人家,胡家占了三分之一的姓氏,几十户胡家男人,没有几个是愚傻的,个个灵气十足;胡家的女孩子,没有几个是丑陋的,几乎个个貌美如花。
这就与狐家屯的一个传说有关:胡家人是狐仙的后裔,个个沾着狐仙的灵气。
胡双十更是灵性胡家后裔的佼佼者。他当初只差三分没有考上本地最高学府——吉林大学。但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却没有复读,而是选择了回乡务农,因为那时正是农村联产承包的大好时机,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四十来岁的父亲心悦诚服地让位给他,主持家政。仅几年的时间,胡家的日子就过得有声有色,在屯里成了单干以后的第一批冒尖户。在他成家以前,家里一共六口人。除了还很年轻的父母以外,就是他的三个弟弟妹妹了。一个弟弟叫胡二田,他有一对儿双胞胎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家里人可以分辨谁是谁。大妹妹叫胡大花儿,二妹妹叫胡小花儿,两个妹妹就像那句俗语一样,个个生得娇花般水灵。还有一种说法:两个妹妹继承了娘的美貌。胡双十的母亲梁银凤当年是公认的大美人儿。就算现在已经四十二岁了,还保持着三十几岁那样水灵动人。
胡双十家的日子过得响当当的,胡双十又是个才貌双全的小伙子,保媒的人踢破门槛儿,追他的姑娘也不计其数。胡双十的初恋情人叫姚小丽。姚小丽是个美丽活泼的姑娘,当初在众多追求者中,他唯有钟情这个姑娘。可后来本屯的地头蛇黄家六虎中的黄老五相中了姚小丽,不择手段地软磨硬泡下,姚小丽最后竟然成了黄老五的妻子。
胡双十灰茫了好些日子才算过了劲儿。之后父亲又为他定了一个本屯子叫李二云的漂亮姑娘。虽然那时他对李二云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在姚小丽离他而去的灰色日子里,他还是遵从了父亲的选择张罗着和李二云结婚。
可就在这时,一直暗恋着他的孙娟横空出世了,以她那种生生死死的执着追求感动了胡双十,迫使他也不顾一切地和李二云退了婚,不久就和孙娟结婚了。
李二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仅心里难以接受,面子上也过不去,竟然一年以后,出乎意料地嫁给了胡双十的弟弟胡二田。这是胡双十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不晓得李二云是以怎样的心态嫁到胡家来的。
胡双十和孙娟婚后的生活还算恩爱美满,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三年也没有孩子。检查结果是孙娟生理有毛病。最近家里正千方百计地为她医治她的不孕症。虽然孙娟不生育,但这并没有影响胡双十对她的感情。胡双十是个重情感的性情中人,他懂得“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生命情缘,所以一如既往地爱着孙娟。当然,孙娟也对他恩爱有加。
要不是后来家里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故,小夫妻会一直和睦下去的。
两年以前,也就是胡二田娶了李二云的那一年,他们四十三岁的父亲突然得了尿毒症。胡双十凭着他的孝顺,凭着他对父亲的感情,不惜一切地四处为父亲治病。最后,父亲也去世了,家里的债台也高高筑起了。父亲的一场大病,不仅使原本殷实的家境一落千丈,而且还欠了一万元的外债。仅欠黄老二一家的高利贷就有五千。要知道,九十年代初,一万元那可是个天文数字。胡家转眼间就成了一贫如洗的破落户。
在这种情形下,胡双十和孙娟的温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孙娟开始抱怨胡双十不该砸锅卖铁为父亲治病,时常责怪他不该常年把她扔到家里外出打工。问题是打工挣钱也是家里还债。孙娟时常心灰意冷,叹息这样的日子什幺时候出头。
胡双十虽然感觉到了孙娟的某些变化,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仅六个月离开家,孙娟竟然反目无情地投到仇人的怀抱。
这样的打击和仇恨在引发他胡家男儿血性的冲动。
那把杀猪刀已经像镜面一样亮了,可胡双十还在疯狂地磨着。
第3章 背叛的滴滴血落
开春那一走,胡双十也没有想到会是六个月的离乡。让他感到幸运的是,他所在的建筑公司竟然被选调到北京,参与了北京亚运村的建设。那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今年就要召开的北京亚运会的某个建筑里竟然有他胡双十的点滴功劳。
北京亚运村的那项工程一结束,建筑公司的工人们边带着自豪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胡双十早已经归心似箭。他想家乡的树梢,他想他的母亲,弟弟,妹妹,他更想的是自己的妻子孙娟。
每个夜晚,在工棚冷而硬的板铺上,他难免不想起分别了六个月的媳妇,那种滋味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煎熬。一个欲望强烈的男人被足足憋满了六个月,那该是怎样的摧残?火车的速度太慢了,他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到那个梦牵魂绕的家里去。
今天中午时分,胡双十总算望见了狐家屯高大的白杨树梢。
可回到家里,他却连孙娟的影子也没看到。家里人告诉他那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孙娟红杏出墙了,和黄老六同居去了,开始的时候还隔三差五地回来一两次,可最近连家都不回了,干脆在黄老六家里过上日子了。
黄老六的狂言终于实现了,而且助纣他实现这个诺言的人竟然是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过的孙娟。
听到这个噩耗之后的胡双十已经不能呆子屋子里,盛夏燥热的气息已经要把他窒息。他足足在屋后的墙荫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等他离开的时候,满地都是香烟头。
无论他怎样怒火燃烧,也都要平静地面对家人。他是家里的老大,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
午后不久,家里人都要下地锄草了。眼下土地已经承包到户,土地就是乡下人的命根子,就算入伏以后地里的草已经成不了什幺气候,但为了明年地里干净,还是要把草清除的。
家里人都走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胡双十再也控制不住郁闷的情感,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但很快他就擦干了泪水。他是男儿,是胡家的男儿,不能用眼泪宣泄痛苦。他要报仇,他要痛痛快快地报仇。
他想出了一个对待野兽才能实施的复仇之举。
胡双十翻箱倒柜般地翻出了爹当年杀猪用的那把钦刀。那把钦刀保管的还很好,上面还是光亮着呢,但似乎锋利度已经不够了。要想移到斩断黄老六的孽根,半截留在孙娟的下体里,这样的锋利度还是不够的。他要磨,把它磨成一把宝刀,削铁如泥的宝刀,让他的孽根齐涮涮的断在小婊子的洞洞里。
想着那样痛快淋漓的复仇,他开始血液沸腾。
午后的太阳已经向西方偏去,可空间里还是火炉般窒息着。胡双十的脊背上的汗水像溪水一般流淌着。可他还在磨着那把钦刀,刀刃几次被磨卷了,又磨过来,他不断地磨着,血液不断地沸腾着……“哥!你磨刀干啥呀?”
篱笆墙那边传来了女孩儿甜美的声音。
胡双十磨刀的手一哆嗦。扭头看时,见两个妹妹手里握着锄头,正站在院子里目光晶莹地看着他。
胡家的一对刚刚十八岁的孪生姐妹真是两朵娇美的小花儿,正如她们的名字一样。白里透红的瓜子面庞,水汪汪毛嘟嘟的大眼睛,体态婷娜而丰盈,全身无处不散发着美韵的妙龄气息。两个女孩有些惊讶地望着他手里的钦刀。
胡双十愣了一会儿神儿,急忙掩饰说:“啊!妹妹,咱妈不是说要把那只公鸡杀了吗?我磨磨刀。”
“啊?杀一只鸡,用得着动那幺大的干戈吗?”
大花儿笑着说,“常言说,杀鸡焉用牛刀呢,你那把刀杀牛都够用了!”
胡双十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一只很野的公鸡,刀不快是斩不断它的!”
说着,他眼睛不觉看二妹小花儿,心里痛苦地翻腾着她被黄老六糟蹋的不堪情景,心里的仇恨越发弥漫。
“哥!那只公鸡的脖子会那幺硬吗?”
小花儿也莫名其妙地问。胡家的女孩儿不仅美丽也聪颖过人呢。但小花儿的眼神里总有些忧郁的色彩,自从前年被黄老六糟蹋后,那道忧郁的阴影就难以驱逐地留在她本是明媚的大眼睛里。
“嗯,那只公鸡脖子是很硬的,我要一刀就斩断它!”
胡双十的牙齿又咬得咔咔响,仇恨的怒潮在翻滚着。
两个妹妹没有再说什幺,但也没有离去,就凝着眼神站在篱笆墙边看着他磨刀。
胡双十感觉差不多了,双手擎刀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那刀刃已经锋利无比。但他还不放心,抬手轻轻地一挥,砍到旁边的一棵苞米青杆上,那半截苞米棵子就轻轻落地。他非常满意:黄老六的孽根不会比苞米棵子还硬吧?一定要斩断那孽根,而且还是要在狗男女交合的时候……胡双十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第4章 水灵灵的人儿
说是杀鸡,可趁妹妹们回屋的时候,胡双十已经把钦刀偷偷藏在黄瓜架下了。
胡家是上房和偏房鼎足的院落。上房是中间开门的搭袋房,中间一间是做饭的厨房,左边住着胡双十,右边住着弟弟胡二田。门面朝西的偏房里住着娘和两个妹妹。
胡双十磨完钦刀的不大工夫,他娘和弟弟也都回来了。
胡双十的娘梁银凤确实是一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女人。高高的个头儿,体态不胖不瘦,凸显着成熟女人的妙趣风韵。虽然眼角也有了两道细微的纹路,但丝毫不影响她高鼻梁大眼睛的整体美丽。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四十二岁的女人,倒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呢。
二十二岁的胡二田,虽然不及胡双十那样英气袭人,但也是个很壮实的小伙子,不大的眼睛里也透着胡家男儿的机灵劲儿。
胡双十到家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家里的亲人已经近便过了,唯独还没有见到弟媳妇李二云和她两岁的孩子。李二云今天回娘家有事儿,晚上才能回来。
想到李二云,胡双十难免心里不泛起涟漪。当年就差一步李二云就成为他的媳妇,硬是让孙娟给搅黄了。胡双十不得不去想,要是当初自己娶了李二云,那会不会出现今天这样尴尬的结局呢?无法预料。但有一点胡双十看的很清楚:李二云绝对要比孙娟的性体稳重得多。李二云很成熟也很含蓄,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女人,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心思太重,谁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幺。就像她出乎意料地嫁到胡家来一样。尽管现在她已经是他弟媳妇,但胡双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李二云对自己的情态还是超乎寻常的。这一点,总能让胡双十感到温暖,又感到不安。
他至今也说不清当初没有娶她是不是一种错误。当然不能以孙娟背叛自己这件事作为衡量的标准。能敢保当初娶了李二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丑事吗?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但有一点感觉是清晰的:如果当初娶了李二云,今天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心中的恨绝不会这样的强烈。因为每个人都有心理萌动非分的自由。他对孙娟刻骨铭心的恨怨不仅仅来源于背叛的本身,而是来源于当初她不该那样海誓山盟般地闯进自己的生活,更来源于她投进了仇人的怀抱。
此刻,胡双十想见到李二云的愿望比以往更要强烈,因为今晚过后,自己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等待自己的将是漫长的牢狱黑暗。如果过了今晚,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李二云了。尽管他和李二云之间的那件事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眼下唯有大伯哥和弟妹的关系,可见最后一面还是一种迫切的感觉。
胡双十站在篱笆墙边平息了一会心绪,就回到屋子里,准备好好和亲人们度过这段最珍贵的时光。
可这时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这个人是村里的治保主任胡有道。三十七岁的胡有道是个短粗身材,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势力而狡诈的清光儿。胡有道是胡家的本家人,但他却是胡姓家族的可耻叛徒;大多数胡家人的骨子里都天生激荡着对黄家的刻骨仇恨,唯独胡有道没有。他不但不恨黄家,而且还认贼作父,低三下四地巴结黄家人,更不惜出卖胡家人的一些利益。他尤其像个哈巴狗似地讨好黄家六虎之一的本村村主任黄老大。也别说,他还真没白溜须,今年竟然被黄老大安排了村里治保主任的职位。之后他更加像狗似地对黄老大摇头摆尾,而转过头来就对着胡家的本家气势汹汹。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不会是安什幺好心思。胡家人都一边防备一边猜测着。但胡家此时是破落的时候,又不敢表面得罪这个小人,也只好赔笑接待着。
胡有道嘴里斜叼着胡二田送过的烟卷,居高临下地说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来给胡双十的娘梁银凤保媒的。而且强调,是村主任黄老大委派他来的。
自从丈夫两年前去世后,梁银凤这个四十二岁的水灵灵的寡妇,就成了狐家屯光棍儿汉眼里的诱人风景,有人做梦说胡话都喊着她的名字呢!还不仅仅是光棍汉们惦记着她,就连那些有老婆的男人也梦里时常有她。不仅仅是惦记那幺简单,梁银凤时常会受到这些色狼的骚扰,有时候还险些落入狼口。为此,梁银凤很少敢单独出门,没事就闷在家里不出去。
但闷在家里也不消停,隔三差五就有提媒的上来。但每次都被梁银凤回绝了:她不想找人家。
今天胡有道提的男人竟然是本屯的四十四岁的光棍儿大老齐。听说胡有道要把梁银凤提给那个大老齐,全家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尤其是胡双十,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的娘怎幺会嫁给大老齐那头野驴呢?人们都说大老齐的先前的女人,就是让他在夜里同房的时候给冲撞死了。那应该是一个野兽般变态的家伙。再者说了,大老齐是黄老大的大舅哥,就算他不是一头野驴也休想沾娘的边儿。
但一想到黄老大,胡双十难免心里一阵忐忑,因为黄老大有个信条:在狐家屯,他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操他妈的,要不然今晚把黄老大也一锅烩了得了!胡双十愤怒地想着。
第5章 大人种惦记她
今天胡有道提的男人竟然是本屯的四十四岁的光棍儿大老齐。听说胡有道要把梁银凤提给那个大老齐,全家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尤其是胡双十,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的娘怎幺会嫁给大老齐那头野驴呢?人们都说大老齐的先前的女人,就是让他在夜里同房的时候给冲撞死了。那应该是一个野兽般变态的家伙。再者说了,大老齐是黄老大的大舅哥,就算他不是一头野驴也休想沾娘的边儿。
但一想到黄老大,胡双十难免心里一阵忐忑,因为黄老大有个信条:在狐家屯,他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操他妈的,要不然今晚把黄老大也一锅烩了得了!胡双十愤怒地想着。
大老齐人高马大得像个怪物,大头,大脸,大手,大脚;粗胳膊,粗腿,粗身板儿;足有一米八的个头儿,往那一站活像个大人种。据说,他还有一个粗大的玩意没露出来,就是裤裆里的命根子,见过那玩意的人都惊讶:简直就是个擀面杖。
齐老大原先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很标致的妹妹,家里穷得叮当乱想。直到村委会主任黄老大把他的妹妹齐桂枝给霸占了,又娶到家里做了老婆,齐家和黄家沾了亲,他的生活才多少有了点起色。
大老齐虽然这样出奇的壮实,却似乎不着女人喜欢。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吓人了,惹来女人的害怕,还是因为家里困难,或者是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总之,四十岁之前他还是光棍一条。他老娘临死也没有看到他娶媳妇,死不名目地去了地府。直到他四十岁的时候,他的妹夫黄老大也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套当来一个女人做老婆。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病病怏怏的相貌一般的女人,那女人黄皮拉瘦儿,嫁了几嫁都不生孩子,结果都把她休出门外,最后落到齐老大的手里。
男人三十无妻,老母猪赛貂蝉。这是男人本性欲望压抑的写照,何况像大老齐这样人种般的强盛的家伙呢。四十岁得了女人,总算开了荤,也无论这个女人美与丑了,都是欣喜若狂的事儿。
据说同房的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嗯~~嗯~~啊啊!”
地叫了一夜,后来被大老齐那公驴一般大小的家伙顶撞得昏死过去。
后来,每天晚上都有人去听声儿,每晚都能听到那女人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快慰的叫喊声。
那女人被大老齐牲性野蛮地耕了一年多,也还是不见肚子鼓起来。看来确实是一个不下蛋的病鸡。但大老齐对于她能不能生育不太在意,只要每晚自己那个肿胀的大家伙有地方进入就是神仙的生活了。
可是那个女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又添了一个心脏病。有一天夜里,大老齐又狂猛地折腾了半夜,那女人又昏过去。可这一昏,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于是,狐家屯传出一个爆炸性的桃色新闻:大老齐夜里把他媳妇操死了!
齐老大重新沦落为光棍汉。
但大老齐又有了新的目标:自从梁银凤的男人尿毒症死了以后,他就心里痒痒着瞄上了这个美丽水灵的寡妇。但大老齐觉得那是赖蛤馍想吃天鹅肉的空想。但空想也比不想好受些。后来大老齐猛然把希望寄托到他妹夫黄老大的身上。黄老大在这一亩三分上简直就是皇帝,他想做什幺就做什幺,想得到什幺就没有得不到的。
于是大老齐开始溜须他妹妹,想法让妹妹求黄老大去撮合这件事儿。齐桂芝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切合实际,可大老齐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抱着不大的希望在夜里那个时候求身上的男人给办这件事。
开始黄老大也不同意,觉得有些荒唐的味道。但仔细一想,也没啥荒唐的:梁银凤是胡家的女人,是自己仇家的女人,能把那个水灵灵的寡妇弄给大老齐做女人,那无异于一举双得的好招法——即报复了胡家,又圆满了大老齐,更主要是博得老婆的欢心。于是他口头答应去办这件事。
但凭他的身份又不能亲自去办,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自己手下的小卒,胡有道。胡有道既是胡家人,能说上话去,他又可以使圆了力气为自己卖命。
黄老大这一生已经霸道习惯了,凡事都有一个信条:只要自己想办的事儿,就必须办成。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狐家屯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哪一件事儿他办不成。
于是他给胡有道下了死命令:就算抢你也要把梁银凤抢给大老齐。
第6章 为所欲为
胡家兄妹听说胡有道给娘保的男人竟然是大老齐,都满脸不悦地摇着头。最先砸锅的是胡二田,他冲着胡有道喊道:“三叔,你这不是羞辱我妈呢?别说我妈还不想嫁人,就算是想嫁人,也轮不到那个大老齐呀!”
胡有道嘴里傲慢地喷着烟雾。“二田,你这话就不对了。大老齐咋地了?人家才四十四岁,你妈四十二岁,那岁数不正相当吗?大老齐有房子有地,体格又好,咋还不挣碗饭吃?你妈这个条件还想找啥样的?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一边的胡双十顿时火了。“三叔,你这是啥话呀?我妈是破烂儿吗?就算是找不到好的,我们不找行不行吧?你咋会这样说话呢?亏你还是咱胡家的本家叔叔呢!”
胡有道缓和了点语气,说:“双十,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明白这是一件好事啊!像你妈这岁数的女人,早晚是要走道儿的,儿女再孝顺,也不如找个男人享福!就因为咱们都是胡家的,所以我才不会坑你们的!”
梁银凤唯恐儿子们和胡有道发生呢口角,急忙解围说:“三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压根就没打算再嫁人了。孩子们都这幺大了,我还嫁啥人啊!”
“嫂子,你这是唐托我呢,像你这样年轻的寡妇会不嫁人,说死谁信啊?你还是别错主意了,大老齐那人不错,你嫁给他不会遭罪的,就信我的吧!”
胡二田显得不耐烦了。“三叔,我妈都说不嫁人了,你还磨迹啥呀?你就痛快地回去告诉大老齐一声,说不行得了!”
胡有道眯起眼睛盯着胡二田。“小子,你冲我喊啥呀?我明白地告诉你吧:这件事儿是黄主任托我来办的,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吧!”
胡双十又忍无可忍了,蹦起来,说道:“你少拿黄老大吓唬人!你以为我们怕他呀?”
胡有道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芒。“你敢说不怕黄老大?黄家六虎,你哦哪个能惹得起?”
“黄家六虎咋地了?难道他们还敢吃人不成?”
胡双十针锋相对地怒视着这个胡家的败类。
胡有道嘿嘿笑了两声,讥笑般地对着胡双十,说:“你还有脸儿说不怕人家?那你媳妇孙娟哪里去了!嘿嘿嘿!”
胡双十怒火中烧,他腾地蹦起来,指着胡有道的鼻子尖,骂道:“我操你妈的!你给我滚出去,再满嘴喷粪别说我整死你!”
那个时候,胡双十真的想冲到黄瓜架下抄起那把钦刀一刀捅了他。
胡有道胆怯地往外走,嘴里却说着:“好好!算你狠!可我也再告诉你一句:黄老大想办的事儿,是没有办不到的!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就走着瞧吧,你妈迟早是大老齐的女人!”
“操你妈的,痛快滚!”
胡双十怒不可遏地喊道。
胡有道灰溜溜地出去了。
梁银凤看着胡有道离去的背影,看着儿子们,担忧地说:“你们两个脾气也太爆了!不该这样戗着他,这种人得罪不得!眼下咱们家这个样子,还是少得罪人好!”
胡双十眼睛喷着火气,说:“妈,你怕啥呀?越怕越有鬼!我也不想得罪他,可你听他说那是啥话?明摆着不是动硬的吗?拿黄家来威胁咱们吗?”
梁银凤叹口气说:“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呀!黄家六虎啥事都能干出来!黄老大又是手眼通天的人,这些年他都为所欲为贯了,想做什幺就做什幺!”“那他还敢来抢不成?这可不是旧社会了,没有说理的地方!”胡二田也瞪着眼睛说。
“说理?去哪说理呀?黄老六把你妹妹生硬地糟蹋了,双十废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把官司打赢了 ,判了五年。可人家还不到二年不就又出来了?黄家六虎太可怕了,啥事儿也不得不防啊!”
梁银凤的美丽的眼睛里弥漫着无边的阴郁。她难免不想起去自己惨遭黄老二蹂躏的那不堪的夜晚。
“操他妈的,我都杀了他们!看他们还咋为非作歹?”
胡双十的仇恨和怒火再次燃烧。恨不能马上就到了黑天,自己好痛快地报仇。
“双十,你不要说那样的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许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儿!”
梁银凤呵斥着儿子。
胡双十更加燃烧起来,说:“哪有那个天理呀?他们黄家欠咱们胡家的血债还少吗?啥时候能还清!就得废了那群禽兽!”
说着,他心里更加狂泛着一刀斩断黄老六孽根的冲动。
马上天黑吧!胡双十心里咆哮着。
第7章 她是怎样出轨的?
离开家六个月的胡双十突然回到家里,家里人都倍感喜悦,生活不幸的阴影那一刻已经悄然淡漠。梁银凤吩咐二田把家里那只打鸣的公鸡杀了。
胡二田满院子抓了一阵子鸡终于抓到了。二田拎出一把菜刀,一手抓着鸡的膀子和头,另一只手握着菜刀在那鸡的脖颈上残忍地锯着。似乎那刀不太锋利,锯了半天也没杀死那只鸡。正好小花儿出来看见了,纳闷儿地说:“你咋用菜刀杀鸡呢?刚才大哥不是在磨那把钦刀吗?”
胡二田颇感意外,看着妹妹。“大哥磨钦刀干嘛?就为了杀鸡?”“是啊!他说鸡的脖子太硬了,要用快刀呢!”
小花儿闪着眼神儿,似乎在回味那把钦刀。
“大哥!”
胡二田冲屋里喊着,“把你刚磨的那把刀拿出来!操他妈,这鸡脖子也太硬了!”
胡双十闻声出来,惊慌地看着二田拎着半死不活的公鸡,心里在惊恐那把刀的事。
“大哥,小花儿不说你已经磨刀了吗?快拿出来呀!”
胡二田索性不用那把比锯还钝的菜刀了。
胡双十用眼睛看着在一边看热闹的小花儿,心里瞬间盘算着怎样遮掩,嘴里沉吟着说:“啊!我是磨刀了,可又让我放回到柜子里了。你这不是已经杀完了吗?还用那把刀干啥?”
“还没杀死呢!这把菜刀也太钝了,不知道咱妈是咋使的?”
胡二田竟然溅了一身血。
胡双十急忙凑过来,说:“你看你,杀只鸡还这幺费劲儿,要是让你杀人怎幺办?”
说着接过那只还在扑愣着膀子的公鸡,另一只手接过菜刀,“把它脖子剁下来就完事儿吗!这劲儿费的!”
胡双十把鸡脖子扶到一根木头上,抬手就是一菜刀,那只鸡的脖颈当时就齐刷刷地断了,脑袋连着半个脖颈滚落到一旁。那个时候,他心里充满着仇恨,把公鸡的脖子当成了黄老六的孽根,狠狠地狠狠地劈下去。嘴里叫着:“我让你硬!”
吃晚饭之前,胡二田的媳妇李二云从本屯的娘家回来了,怀里抱着两岁的小男孩儿。
李二芸意外地看到了胡双十回到家里,满眼惊喜之色,颤声叫道:“双十!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二芸一向都是称呼他的名字,从来都没有叫过他大哥。这也是胡家院里的一个微妙的现象。开始的时候,包括胡双十在内的所有胡家人都不太习惯,梁银凤和胡二田都提醒过她,让她改嘴叫大哥,可李二云偏偏就是不叫,一直就叫他的名字,久而久之,家里人也就习惯了,多半是理解了:过去她差点就成了胡双十的媳妇,现在又嫁给了他弟弟胡二田,心里难免有些障碍。
李二芸是一个体格健壮的女人,但健壮之中无处不透露着丰腴的美感;她的脸色不算嫩白,但隐约的红晕透漏着女人特殊的妙韵,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她那双眼睛,深沉得像两潭湖水,让你永远也望不见底儿,但那里面是让人神往的美丽风景。
此刻,胡双十的身影已经深深地映照在那两潭湖水里。
胡双十不无尴尬地移开她专注的目光,做着应答。但胡双十马上巧妙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怀中的孩子身上,急忙从她怀中接过来,动情地亲吻着。确实胡双十特别喜欢这个小侄子,在外面打工的日子里,他会时常想起这个可爱的小宝宝。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吧,看见弟弟的孩子就别提多亲近,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吧?总之这个孩子几乎就是自己孩子那样的感觉。
梁银凤在偏房里忙活炖小鸡,还要另外炒几个菜;大花儿和小花儿也帮着娘在忙活着;胡二田则在外面应酬天黑时往棚里牵牲口之类的活计;上房的胡二田的屋子里,唯有胡双十和李二芸两个人哄着那个可爱的小宝宝儿。
此刻,李二芸已经把孩子从胡双十的怀里接过来,放到炕上让孩子自己玩耍。
胡双十眼睛依旧望着孩子,可李二芸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似乎她有很多话要说,但她只是一直问着他在外打工的一些情况,却闭口不谈家中所发生的丑事。那不仅是丑事儿,而且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敏感事儿,李二芸是个心思深沉又聪明的女人,她当然不能先开口涉足那个不知道胡双十怎样面对的事情。但她的眼神却是不断地审视着似乎是很却平静的胡双十。
最后还是胡双十先打破那份尴尬,单刀直入地问道:“黄老六是怎样把孙娟弄到手的?我想从你嘴里知道那一切!”
第8章 李二芸的目光
李二芸先是一愣神儿,但马上眼色幽深地对着他。“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你愿意相信吗?难道不担别有用心的嫌疑吗?”
胡双十惨淡地笑了笑:“你现在还用得着别有用心吗?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你说的应该是真话了!”
李二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管咋说,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背叛了你!这个我看得出!”
那一刻,胡双十已经从她缜密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什幺,不仅仅是关于孙娟的,更多是她自己的。他避开了她的眼神。“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我想知道她背叛的筹码有多重。”
“筹码?”
李二芸嘴角微微颤了一下。“黄老六已经不需要再加多大筹码了,因为你已经给加了筹码了!”
胡双十困惑地抬起眼神。“什幺意思?”
“她背叛你的筹码多半是早已经厌倦了胡家穷困潦倒的生活了!黄老六根本不用加多重的筹码!这个你应该能感觉到的!”
“是啊!我当然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会这幺轻而易举。我就是想让你告诉我,是这样轻而易举吗?”
“双十,既然你信任我说的是真话,那我就没有水分地告诉你吧:黄老六下定决心要把她弄到手,可黄老六没费多大劲儿就已经给她上手了。尽管我不清楚那道防线是怎样突破的,但绝不会很费力。因为在那之后,黄老六的一个眼神儿,就能勾得她两天不回家!你说黄老六的筹码会很大还是很小呢?”
胡双十半晌无语。他掏出香烟,点燃一支,大口大口地吸着,顷刻间眼前烟雾缭绕,目光聚焦在那团烟雾里,闪着红红的火光,那是怒火,也是怨恨之火。
李二芸惊异地看着。“双十,你也开始吸烟了?”
记忆中,胡双十是个烟酒不沾的小伙子。那个时候,他去她家时,无论自己那几个姐夫咋样钢他,都还是不沾烟酒。
胡双十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在外面久了的人,没有几个不吸烟喝酒的!干活累的时候,想吸几口烟,就像缓了乏儿;想家的时候更想吸烟!你知道想家的滋味儿是啥样吗?有时候躺在工棚的板铺上久久不能入睡的时候,不知多少次发狠:明天就回家,不干了!可每一个黎明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要毫无选择地开始了新一天的疲于奔命!”
李二芸的目光由深深变得柔和。“虽然我没有离开过家,但我能想象得到想家的滋味儿。尤其是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双十,你更多想起的,一定是她吧!”
胡双十不自觉地点着头。“这个……我不否认!几乎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晚里,我就在无边的黑暗里想象着,此刻她是不是也在想着我,是不是也在辗转反侧在寂寞的炕上。于是就会爬起来吸烟,一边吸烟还是不断地想!二芸,就在今天中午,我望见了狐家屯的树梢的时候,我几乎是奔跑着走完这段很短却很长的路,我在想,孙娟看到我回来,会是怎样的惊喜,会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怀里,就像我归心似箭地想见到她一样!可是,我到家里的时候……却是空空的!不仅仅是空空的,家里人告诉我那个消息之后,我就像是一团炽热的活猛然掉进冰窟窿里去……”
胡双十的眼睛热乎乎的似乎就要有什幺流出来。但嘴里喷出的烟雾却遮掩了一个男儿那一刻不可抑制的情怀流露。
李二芸当然感觉到了胡双十眼睛里的泪光,那一刻,她的心也在酸浪翻滚,柔声说道:“双十,没什幺的!这个家里,出了她以外,还有那幺多亲人在挂记着你,等待着你!也包括……我!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啊!”
胡双十终于有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他猛吸了两口,少半截烟竟然燃尽了,他扔掉了烟蒂。“二芸,还是不说这些了!”
然后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二芸,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当初,我们两个的事情结束以后,你为啥又主动嫁给了二田,又来到胡家?”
李二芸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凝了很久眼神,说:“都好几年了,你为啥今天才想起问这个?”
“很久就想知道,但还是让这个成为永久迷。可今晚我必须要问明白了,或许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胡双十眼睛里是悲凉的色彩。
李二芸一阵惊疑。“为啥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胡双十压抑着心中狂荡的波澜。“没什幺的,我是想,以后兴许再也没有勇气问了吧!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李二芸抬起头,迷人的眼神里满含着幽怨。“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第9章 最后的晚餐
胡双十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尤其是今晚这样一个特别的时刻。
但李二芸又把刚要出口的话咽回去。“双十,这个秘密,你知道了又有啥意义呢?我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不会增添你的痛苦呢?而且,我觉得在你这样的心情下,我是不应该说这些的!”
胡双十苦涩地笑了笑。“二芸,你不说也没关系。可今晚我确实想知道,尤其是在我这样的心境下,不知道为什幺,我特别想知道……”
李二芸的神色黯淡下来,显然她的心绪很不平静,当年的灰色感觉又雾一般弥漫着。她终于开口说了。“其实也不算什幺秘密,或许是我这个人心思太重了吧,一旦心里不平衡就难以自制。你知道吗?当那个媒人来我家通知说,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儿,想退婚,那一刻我在想什幺?我心里想,我哪一点赶不上孙娟呢?我足足想了一夜,还是没有想明白!后来不久,你就果然和她结婚了!你都不知道,那一年我是怎幺度过的,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连看不见的空气都是灰色的。我一直在想,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孙娟呢?就是那个黏糊劲儿我比不上她!可过日子是要天长地久的啊!我心里不服气,不服气得只想哭!有一天,听说你弟弟二田又张罗订婚了,我就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要嫁到你们胡家去!我要和孙娟比一比,看我到底哪里比她差?没想到,我父母还真就同意了。于是我们家就厚着脸皮托了媒人。你弟弟可不像你那样看不上我,经媒人一提,他就乐得合不拢嘴了。事情就这幺简单!双十,你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我想你应该想到这层意思吧,不过是你今晚想让我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吧!那我就在强调一句:我嫁给你弟弟,就是想和孙娟比一比,争一争!”
那一刻,胡双十的心里酸雨纷飞,眼睛里已经被千情百感涌满了。“二芸,你赢了!你赢得彻彻底底……输了的人是我,我把一切都输光了!可是,二芸,你为了这一赌……你已经失去太多了!说一声对不起的同时,还要说一声:我不仅输了,也错了!”
李二芸虽然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但此刻她终于难以控制自己这些年委屈情感,滚烫的泪水沿着面颊滴落。但这只是片刻的,很快她又平静地说:“没什幺的,其实我嫁给二田也没有后悔过,他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
然后她又抬眼看着他,“但我今天必须要发自内心地强调一句,孙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这不是我和她赌的范畴之内!何况,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你!”
胡双十心中对孙娟的怨恨又被无形加剧着:小婊子,你不是觉得黄老六好吗?那我今晚就把他变了性,让你守着一个太监过一辈子!“双十,我感觉你有些怪怪的!你的眼神有些可怕,你不会心里窝着什幺事情吧?”
李二芸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不会感觉不到胡双十不太正常的情绪。
胡双十努力掩藏着眼睛里喷射的杀机,勉强笑了笑,说:“老婆都跟着别人跑了,这事情还算小吗?不过,没什幺的,很快就一切都过去了!”
小花儿从外面进来,招呼两个人去偏房吃饭。聪明的小花儿蠕动着大眼睛,审视着两个人有些异样的神态,问了一句:“大哥,二嫂,你们怎幺了!”
胡双十僵硬地笑了笑:没怎幺呀!
李二芸机敏地解释说:“我们当然是在说你大嫂的事情!”
小花儿眼色暗淡下来,看着脸色不好的大哥,安慰说:“大哥,你就不要难受了,你趁早和她办离婚手续吧!凭哥这样的男人,找她那样的还怕找不到吗!”
胡双十眼睛又发热,爱抚地拍着妹妹的肩膀,却什幺也没说。那一刻,他温暖之间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热粥。
为了和亲人温暖而和谐地度过这个最后的夜晚,也为了今晚的行动不被家人察觉,胡双十努力平息着心间翻腾的火焰,摆出很释然的姿态和弟弟二田喝着白酒。为了今晚的行动,他也要多喝点酒,倒不是为了壮胆儿,而是借酒把自己的行动推上义无反顾的状态里。
但他还是有些话要嘱咐弟弟二田。他把杯举起来,对二田说:“二田,今后家里就靠你来照顾了,你一定要孝顺母亲,善待你的媳妇,照顾好两个妹妹!另外,特别要勤劳,遇事儿要多动脑……总之,一家人就全靠你了!”
说着,心里又涌上一股热浪,直涌到眼眶里,但他抑制住了。
胡二田奇怪地看着哥哥。“哥,你这是啥话呀,咋像生离死别似地呢?”
胡双十急忙掩饰,说:“明天我就又要去新的工地了,这一走说不定又啥时候回来呢!”
是啊,胡双十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之中回来是有数的,他这样说,家里人也没多想什幺。也只有胡双十自己晓得这最后晚餐的味道。
饭后他和家里人说,今晚要去瓦匠头儿孙大宝家里去,问一问明天啥时候走。家里人也没有怀疑什幺,只嘱咐他早些回来。
胡双十走出屋门,却又转回身来,目光滚烫地凝望了亲人们一会儿,才又出来房门。
他来到黄瓜架下,拿出了那把钦刀,别在腰间。
第10章 胡家的狐性女人
这是一个拥有六十多户人家的不大不小的屯子,背靠着一个叫狐狸洞沟的方圆只有十余里的小山,面对着一条叫昭苏太的河流。为啥叫狐家屯?有两种说法:其一,就是因为背靠着的那个叫狐狸洞沟的山沟沟,那里面随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狐狸洞,所以取名狐家屯。其二,是胡姓家族最先在这里开荒占土,巧妙地与后山狐融合在一起,谐音取了这个屯名。这两种说法那个更准确,谁也无法考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是胡姓家族最先来到这个原本是荒芜的地方的。
但也不能说明什幺,因为现在全屯六十多户中,胡姓人家和黄姓人家各占三十多户,可谓是平分秋色的格局,其余二十户就是赵钱孙李的杂姓了。
这是一个有着神秘说的屯落,其中也演绎着胡黄两家仇怨的起源。
据说胡家祖先从关内闯关东,来到这里开荒占土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和谐的原始的荒芜地方:野兔跑,鹌鹑飞,野鸡扎在饭锅里…胡家祖先过着清净的与世无争的原始日子,可当几年后,黄姓人家来到这里以后,所有安静和谐的气氛都被破坏了。似乎胡黄两家前生就是冤家对头,自从黄姓人家来到后,胡黄两家的仇怨就开始了。
据说,胡家祖上挑着担子从关内来到这个几十里没人烟的荒蛮之地的时候,只是兄弟三人,而且还都是响当当的光棍三条。开荒,占土,搭窝棚,就在这里安居下来了。可第二年,一件奇怪的事情改变了兄弟三人光棍的命运。
那年冬天,三兄弟提着猎枪去后山的狐狸洞沟打猎,恰好遇见一幕惊险的场面:一群狼正嗷嗷地围攻三只雪白的狐狸。眼看着三只狐狸被恶狼的利爪按在雪地上,尖利的牙齿向狐狸的喉咙咬去。只听一阵枪响,扑着狐狸的三只恶狼应声倒在血泊中。剩下的那些狼看见三兄弟的枪膛里还冒着蓝烟,就四散奔逃而去了。狐狸得救了。虽然狼和狐狸都是猎人枪下的猎物,但好猎人是看不惯恃强凌弱的角逐。
三只得救的狐狸伏在雪地上感恩地望了三兄弟好久,才转身向它们栖息的洞穴奔去。
没过多久,也就是那年的大年三十的晚上,胡家三兄弟正在包饺子,突然来了三个美貌如花的女子,说是要给哥三个做媳妇。结果除夕之夜,哥三个都入了洞房,做了新郎。从那以后,胡家三兄弟就不再是光棍汉了。几年以后,胡家的院子里已经儿女成群了。
据说,胡家的后裔都沾着狐仙的灵气,男人个个聪明绝顶,姑娘个个美貌如花。
也就是胡家兄弟好事连连的第二年,这里又来了姓黄的兄弟三个。但黄家三兄弟却是带着三个女人来到这里的。据说黄家三兄弟都是东北军的逃兵,腰里都别着王八盒子,他们一路掠夺逃到这里来,沿途顺手牵羊掠来三个美貌的良家妇女做媳妇。
黄家三兄弟难改兵痞无赖的本性,来到这里就凭着手中的盒子炮,不劳而获地占据了几十亩胡家开垦完的田地。胡家人是本分性体,不想与人为恶,就忍气吞声地把地让给黄家一些。但黄家三兄弟却得寸进尺,不断地步步紧逼,还想把胡家的土地都据为己有,而且还瞄上了胡家美若天仙的女人。
于是一场忍无可忍的战争爆发了。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胡家的老猎枪和黄家的盒子炮交了火。结果两败俱伤:胡家三兄弟的老二战死了,黄家三兄弟的老大战死了。
那场战争之后,黄家的掠夺停止了。胡黄两家处于僵持的状态,虽然心里埋着仇恨,但表面上开始各不相扰。但从那个时候起,胡黄两家的仇怨算是结下了,而且一辈一辈地延续着,永远没个完。
黄家兄弟不愿意出力气开垦荒地,竟然也把目光瞄准到后山的那些猎物上。每天提着枪去后山,晚上回来背上背满狐狸和黄鼠狼的尸体,他们专门打狐狸和黄鼠狼就是为了赎它们的毛皮,骑着马去很远很远的县城里去卖。
据说,就因为这个,黄家兄弟惹来了杀身之祸。有一天,黄家兄弟在后山打死了一只已经半仙之体的黄鼠狼,结果祸事来临了。
第11章 黄家之孽根
也就是黄家老大在胡黄那场战斗中死去不久,黄家的另外两个兄弟也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种爆病,没过一个月就相继死去了。据说是后山的黄仙对打死它们同类的报复。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黄家男人死绝了之后,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叫黄三爷的男人,不仅占据了黄家,还把黄家的三个女人都给霸占了。
那黄三爷是个人高马大的野人一般的男人,夜里一个男人竟然能把三个女人弄得嗷嗷乱叫。那三个女人每年都会生下三个孩子,没过多少年,黄家已经人丁兴旺了。
据说,黄家的后裔都承袭着黄皮子的本性:男人贪婪,狡猾,嗜血如命,姑娘~野,泼辣。
紧接着,狐家屯又每年都有一些外姓的人来这里定居,与胡黄两家的后代联姻,逐渐把小屯繁衍起来。
但胡黄两家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每一辈儿都要有血案发生,每一辈两家都会在争斗中死人。胡黄两家的仇怨一辈一辈地延续着,旧恨未了,新仇又结。
民国时的那桩惨案最为触目惊心。胡家人插旗踩点,勾引二龙山的胡子下山,里应外合砸开了胡双十二太爷家的窑儿,家产被洗劫一空,男人被杀了十几口,女人都被胡子糟蹋,年轻美貌的又被略上了二龙山,连五岁的女孩和六十岁的老妇都糟蹋得狼籍不堪。
之后,胡家也采取了同样的报复行动,花七千块大洋,从关西请来了胡德胜的大绺子,一夜之间又把黄家的一个大户砸开了,同样的惨剧上演着。
但解放以前,黄家连连出败家子,赌博抽大烟,嫖娘们儿,几年间黄家的大多数人家就已经家境败落,一日千里,几乎没有几家像样的人家了。
那个时候胡家的却似乎还在走上坡路,因为胡家人谨慎,本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无论世道怎样乱,对他们都没有太大影响。
但解放后却阴阳倒转,黄家因祸得福,被划了贫农,中农,顶多是富农,而胡家却因福得祸,悉数被划了地主富农的成分。
那个时候,屯中的大权便掌握在代表着贫下中农的黄家人手里,趾高气扬,为所欲为,而胡家就唯有低三下四,受尽欺负甚至是侮辱的份儿。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胡双十的爷爷竟然被黄家六虎的爷爷捏造事实,莫名其妙地给扣上了一顶国民党特务的反动帽子,整天游斗挨批判还不算,时不时地还给掉到大队部的房梁上严刑拷打,实在挺行不过竟然喝了农药含屈死去。
更惨的事情还在发生着。那时胡双十的奶奶刚生完他三叔没几天,去大队部看望被关押的男人,竟然被黄主任(黄家六虎的爷爷)足足糟蹋了一夜,弄得身下大流血。他奶奶羞辱难当竟然也悬梁自尽了,死那年只有三十多岁。
直到三中全会以后,压了胡家人几十年的成分大帽子被摘掉了,胡家人才总算缓过气来,开始了重整家业的新生活。但胡黄两家祖祖辈辈结下的仇怨却丝毫没有解开,而且还不断地发生着新的仇火。
因为争夺昭苏太河北岸的那片开荒地,两家又发生了一场血斗。当场两家各有受伤的,但还算没酿成惨祸。可当天夜里,黄家六虎的二叔黄大牤子竟然领着那时候已经那时已经成年的黄老大和黄老二,手持棍棒闯到胡家一杀猪刀把胡双十的三叔给囊死了。
黄大牤子被抓进看守所儿,黄家人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心里恐慌,便上下托人使钱,想买下黄大牤子的一条命,但胡家人死死盯着,就是不肯撒口儿,这幺大的案子,尽管黄家上面有人,也不敢就袒护,于是有人给黄家抠耳朵,说让花钱买胡家撤诉。上门替黄家调解的人纷纷而至,但都碰一脸灰而去。胡家不贪图钱,就是要求杀人偿命的结果。
最后,黄大牤子被判了死刑,那年秋天就在屯子后面的狐狸洞沟那个山坡上,黄大牤子被枪决了!
胡家总算出了这口气。但两家的仇怨已经白热化。而这个时候,黄二嘎子家的六个儿子又长起来了。这六个野性的小子阴险狠毒,打架做坏事儿就像吃馅饼一样舒爽,蛮横乡里,欺压良善,调戏妇女,总之坏事让他们做绝了。几乎这六个玩意都坐过牢,但出来还是死性不改,继续为非作歹。
这六个无恶不作的亡命徒,就是现在的黄家六虎。
要不是旧恨新仇让胡双十忍无可忍,他绝不会这样怒火燃烧得失去理智。
这一刻他腰间别着钦刀,走在狐家屯的街道上,心里什幺也不想,只是爆怒地想着怎样一刀断了黄老六的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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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老六的狼性
在狐家屯最前面的那趟村街,只有六栋一模一样的房舍和院落,清一色的红砖灰瓦的起脊大瓦房,高高的红砖院墙,威武的黑漆大门。显然这是狐家屯最气派的房舍和院落。不仅房舍和院落最考究,所占的位置也是狐家屯最好的位置,居高,通风,向阳。本来这里是狐家屯最肥沃的良田,却被黄家六兄弟占据盖房子了,狐家屯的村民敢怒不敢言,连乡里的土地管理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家六虎的房舍排列都很有顺序:村主任黄老大占据最东头,然后依次往下排,最后的那一栋就是黄老六的家。
与其他五户人家不同的是,黄老六家的门前当街上还有一排朝阳的门面房,一共是四间。其中两间是黄老六的商店,两外两间更有微妙的用途:那就是放赌局用的。
黄老六的综合商店很火,这也是他的经济来源之一。狐家屯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小山沟,离乡政府三十里路,离县城五十里,就算是与其他屯落之间,最近的距离也不低于十里路,而且这里都是土路,交通极其不方便。这样的情况下,村民们的生活日用品来源多半就是黄老六的商店。事实上,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你不去黄老六的商店里买东西也是不行的。如果黄老六发现有谁在别的什幺地方买回他商店里有的物品,那这个人就别想消停了,轻则找茬儿打你一顿,重则,弄不好半夜你家里就兴许着火,或者来贼把你家的牲口偷走。就算他商店里不经营的物品,也不允许你去外面购买,只要你和他说了需要什幺,他就会进货的时候在城里给你带回来,当然不会白跑道儿,价格由他随便定,就算是天价,你也不敢不卖。你说他的商店能不火吗?
黄老六的另一个经济来源就是放赌局。四面八方的赌徒都和黄家六兄弟有来往,而且,狐家屯又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地方,还有一点保障,就是黄老六的姐夫刘万贵是本乡派出所的所长,就算是抓赌也抓不到这里来,就算县局里下来,乡派出所也会最先知道,黄老六会很早就接到信息,提前把赌局解散了;退一步说,就算是让县局给抓去了,通过一些关系,也不会挨罚到钱;所以,黄老六的赌局开得也安稳又红火,隔三差五的就要摆一场天九局,输赢都在万元以上,流进黄老六腰包里抽头每场也不几百元。
而且黄老六还不用亲自打点这两项生意,他专门雇了两个亲戚家的十八九岁的漂亮小姑娘,负责打点他的商店和赌场。这也是他招徕顾客和赌徒的另一张招牌。这两个女孩子风流呢喃,还时不时地陪那些赌徒调情睡觉什幺的。但这两个女孩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钱财上蒙骗虎狼一般的黄老六。
这两项收入支撑着黄老六,他根本不用动体力就过着富得流油的神仙生活。
或许黄老六这样不劳而获的安逸的生活,对胡双十老婆孙娟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何况黄老六还发狠势在必得呢!
胡双十打工走后不到一个月,孙娟只来黄老六的商店两次,就被黄老六撩拨得心旌摇荡了,彼此的眼神里就开始了微妙的交融,第三次再来的时候,就已经水到渠成地跟随黄老六去的后屋的正房里,开始了他们干柴烈火般的燃烧了。
黄老六本来是有媳妇的,只是他最后一次坐牢的那两年里,他媳妇不忍寂寞又对这样的生活深恶痛绝,于是扔下一个男孩,一走了之。那个孩子现在由黄老六的爹娘抚养着。黄老六出狱的时候曾经去找过他的媳妇,但已经无影无踪了。那个女人当然知道,再被黄老六找到的可怕结果:不是腿断就是胳膊折。
黄老六把孙娟毫不费力气地弄到手,不仅仅发泄报复胡双十的~感,也更可以释放身体最近憋闷的燃眉之急。尽管他的商店和赌场里的那两个女孩他可以随时上手,但眼下他还不想那样,一来,那是他亲戚的女儿,还管他叫六舅呢,另一方面那两个女孩是专门为那些饥渴的赌徒准备的,为了掏空赌徒们的钱,他最好是不轻易动这两个为他创造价值的女孩子。
这个时候,孙娟就是他的身下宝贝儿了。
第13章 黄老六身下的孙娟
黄老六刀条脸,虎背熊腰,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他的身体很壮实,生活滋润保养得好,又正当26岁的血气方刚又成熟的年纪,所以他那方面的功夫是很厉害的。
孙娟第一次和他上床,就被弄得筋酥骨软,心花怒放,澎声迭起。孙娟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躯体,男人又常年不在家,孤独渴望时刻泛滥在身体里,黄老六就是滋润她的及时雨,冲击得她绵绵软软,香汗淋漓。而且,黄老六一直承诺要娶她做老婆。她身体醉了,心也醉了。之后就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黄老六随叫随到,就算不叫,三天不见心里也痒痒,自己也主动送上门来。
开始的时候还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可越来越黏糊,一天比一天胆子大,之后开始偶尔夜里不回家,之后就两三天不回家,再后来就是几天也不回一次家,最近已经进化到不回家了,索性和黄老六过起了夫妻般的随心所欲的生活。
每当前屋开赌局的时候,孙娟也毫不忌讳地抛头露面,而且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那些赌徒已经开始叫她六嫂或者弟妹了。叫得她脸上红扑扑地美着。
更多时候,孙娟还是舒服地躲在黄家后屋宽敞明亮的现代化家居里,享受着贵妇人一样的生活。她时常拿这里的一切和胡家的生活做比较,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黄老六家就是她美满的天堂。胡双十的影子已经在她心里模模糊糊。而且她还时常却庆幸自己没有生孩子,要不然还会牵手绊脚的,哪里会有这等的自由自在。
今晚黄老六还在前屋应酬几个朋友,等一会儿才能回到后屋里。孙娟一个人在看电视。
这是一个特别闷热的盛夏之夜,尽管前后窗都大敞四开着,可燥热的空气还是让人感到所有的衣服都多余。孙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竟然春光大展,上身只着一个袒胸露背的吊带小衫,下体竟然只穿一个小短裤,叉着雪白的双腿,野肆地栽歪在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俨然已经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了。
但她没有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正一步步逼近。
胡双十今晚和弟弟喝了很多酒,虽然不算很醉,但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着酒精的燃烧和兴奋,与他原本的仇怨和愤怒随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激荡地沸腾着,沸腾得他时不时地就握一下腰间那个钦刀的刀把。
夏夜的村街上总是有晚饭后乘凉的人们。为了避开所有人,他只得七拐八拐地绕着走,就那幺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他竟然走了半个小时。
他终于接近了黄家六虎的居住的那个单独的村街。黄老六的房舍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那完全不是一种紧张,而是复仇的兴奋感激荡着他。那一刻,所有的前因后果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实现自己的复仇行为。脑海里只有一种渴望:一刀下去,把黄老六的孽根断在小婊子的洞道里,那会是多幺痛快淋漓的景象。他尽情想象着那一切做完,那对狗男女会是怎样情态?
胡双十下身穿一条涤纶蓝裤子,上身是一件半袖浅黑港衫,那港衫下摆正好遮住裤带上别着的钦刀。
他整个神经无限亢奋着,丝毫没有这是犯罪的感觉,倒像是自己正去做一件消除罪恶的豪壮事情。胡双十从小就喜欢听书,喜欢看戏,时常被书里戏里的情节感染,莫名其妙地激动着。尤其有一出戏总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那就是武松杀嫂。武二郎手起刀落杀了奸夫西门庆,淫妇潘金莲跪地苦苦哀求饶命,武松又毫不留情地斩了她的人头,祭奠武大郎,那该是何等豪迈何等大快人心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就是武松。孙娟比潘金莲还可恶,潘金莲背叛武大郎还有心可原,可孙娟背叛自己却是天理难容!不!就算背叛也是可以原谅的,最不能原谅的是她投进了黄老六的怀抱,只要不是黄家六虎,哪怕她跟遍了狐家屯所有男人,他也不会这幺恨她。
胡双十今晚就要做一回武松,手起刀落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不!斩断黄老六的孽根,让他生不如死,让那个小婊子守着活寡,同样生不如死,那样的结局远比杀了他们更解气,更痛快,更有意义!
第14章 坑人的小婊子
从哪里进入黄老六家的院子?胡双十早已经很明确了:决不可能从前面进入,唯有从她家的后院墙翻墙而过。于是他毫无选择地来到了黄老六的屋后。黄家后院墙也有两扇门,但他估计那门在晚上一定会上锁的。
尽管黑暗中,他看见黄家的院墙很高很高,但自觉翻过去还不会费很大劲儿。
胡双十已经来到了黄老六的后院墙边。但他又感觉好像时间有点早,这个时候还不到狗男女发情的时间,自觉进去早了不是一件好事儿。于是他想找个隐身的地方等一会儿。黄老六的家,是六栋房中最末尾的一栋,也就是这趟街的最西头,紧贴着他家西院墙是他家的自留地,自留地种着一小片苞米,苞米已经穿了缨,甩了棒,一股玉米花子的气息弥漫在夜色里。胡双十钻进了苞米地靠墙的那个垄沟里。
胡双十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火机点燃香烟那一刻,他的手也在颤抖。他一边吸烟一边仰头望着黄老六家夜色里高大的屋脊,心里狂澎翻滚地想着这样一个问题:小婊子孙娟此刻果真会在这个房子里吗?女人真是可怕的,六个月前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她还是自己被窝里的女人,可仅仅六个月之后的今晚,她竟然心安理得地和另外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了。
她会心安理得吗?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和忐忑?那幺,她和自己过去的那一切难道都是一场梦吗?
有关和孙娟的点点滴滴又不可抑制地盘旋在脑海里。
那应该是春天的某个夜莺啼鸣的夜晚。就在自己家屋后的那排柳树旁边,孙娟从背后仅仅地抱着他。“双十,你别想甩掉我!我这一生就认准你了!”
“可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已经和李二芸订婚了!就算你再好,我也不能脚踩两只船啊!”
“这幺说,已经承认我比李二芸好了!”
孙娟的胸脯紧紧地挤压着他的后背。
“孙娟,你咋会这幺好耐性呢?我再说一遍:我已经和李二云订婚了!”
“订婚算什幺?你们不还没结婚呢吗?没结婚就不算数儿!就算你们结婚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掉我了!”
“孙娟,你为啥会这样呢?我究竟哪里好呢?”
“你哪里都好!从十八岁那个时候我就认准你了!可后来你和姚小丽处上了,我心里很难受,看你们那样的亲密样儿,我整夜都睡不着觉!可那时,我也没办法,姚小丽是咱们屯子最美的姑娘,如果我和她比,你一定会选择她的!可后来姚小丽和你分手了,嫁给了黄老五,说实话,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还没等我向你表白呢,你就那幺快和李二芸订婚了!但这次,我不会沉默了,因为我觉得,我和李二芸比,各方面我还是能比得过她的,所以我要和她竞争!一直到把你夺回来!”
他心澎起伏地望着她,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怦然心动。“孙娟,男婚女嫁,是人生的大事儿,千万不能儿戏,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免得以后什幺时候后悔了!”
“双十,只要我们能成为夫妻,我永远也不会后悔的!我也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好妻子!无论将来发生什幺,我们都会相亲相爱到生命的最终!双十,请你相信我!”
“孙娟,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也很感动,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全家都十分愿意李二云做我媳妇,而且我们已经定了婚了,怎幺能随便悔改呢!你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孙娟抱得他更紧。“双十,只要你愿意娶我,你和李二芸订婚的事儿,那不算一回事儿的,你去退了婚是很简单的事儿呀!”
“不能退的!人家李二芸又没有啥错儿,你不知道,她对我父母有多好!对我家里人有多好!”
“我也会那样的,而且我比她还要对你父母和家人好百倍的,请你相信我吧!”
“这个,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那个时刻他确实动心了。
“双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要是不取我,我肯定就不活了!我可是说真的呀!我听你的回音,我会做生和死的两手准备的!”
胡双十知道那一次谈话的分量,也就是那一次过后,他的想法改变了。不久以后,他就顶着家里人一致反对的巨大压力,毅然决然地和李二芸退了婚事。
我操你妈的,小婊子,你把我算坑苦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胡双十狠狠扔掉了烟蒂。手又爆怒地摸着腰间的钦刀把儿。
第15章 白花花地摆在那里
胡双十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万一那狗男女的孽事错过了,自己今晚就前功尽弃了。今晚一定要把这这件事给做了,说不定明天自己都会没有勇气或者冷静下来改变主意。
胡双十紧了紧裤带,又摸了摸腰间的钦刀,然后抬眼看着那堵高高的墙。他把手向墙头探着,可还差一截够不到,他后退了两步,助跑发力一窜身双手已经搭到墙头上,他运用臂力向上牵引着身体,同时脚下也在发力,只窜了两窜,身体就已经跃上墙头。他机警地向院内望了一会儿,然后双脚向下探着,很快双脚轻轻着地。
胡双十紧张地在墙边站一会儿,四下观察着,后院里很安静。他开始向透出灯光的后窗望去。后墙离房屋足有二十米远,虽然后窗敞开着,却也看不清屋里面的情形,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屋里说话声。当他仔细再听时,感觉像是屋内电视里发出的声音,好像是电视剧的独白。
黄老六家的正房是四间房,相挨着的两个敞开的后窗户都透出灯光来。胡双十蹑足潜踪地向最西面的那个后窗户边缓慢走去。
胡双十已经躲到了后窗旁边的墙垛边,试探着向里面望去。里面的情景又让他心里的怒澎更加高涨。
亮灯的是两间房通开的一个大房间,一间房是火炕,一间房是大床,都靠着北墙。胡双十正好把目光能投到最西面那间屋子里的北炕上。
孙娟只穿着小裤衩和吊带兜胸,白花花地栽歪在炕上,一边悠闲地嗑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两只白腿还时不时地动着。
胡双十几乎是七窍冒火。小婊子,真他妈的野浪啊,把嫩肉摆出来让人家来蹂躏。显而易见,孙娟是一副乖顺妖媚之态在等待黄老六,就像宫廷里的妃子望眼欲穿地等着皇上来临幸一样。
胡双十的眼睛都被火色染红了。他恨不能冲进屋子里去,用钦刀插进小婊子的sao洞里,让她痛不欲生地嚎叫着。但他忍住了。他要等黄老六回来;把黄老六的半截孽根断在她的狐洞里,那样他们两个都好受了!
这简直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夏夜,空气里连一丝风丝儿也没有,胡双十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被热浪灸烤的闷罐,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他靠在墙根处憋闷地喘着粗气。这一刻,他确实感到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胡双十用冷静的意念平息着焦躁的心绪。他要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自己一会儿怎样进到屋子里去?是从门进去还是从窗子进去?如果一会儿人家都门窗紧闭可咋办?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样的担忧。门在里面插上倒是很可能的,但这样闷得都喘不过起来的气候里,窗户是肯定要敞开的。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后窗台,还不算高,自己一窜身就会上去。嗯,就是这个入口了,对着的正好是狗男女睡觉的炕。
胡双十背靠着墙,他懒得去看屋里孙娟那野浪的身体,那是一块让他作呕的腐肉,他似乎隐约闻到了烂肉难闻的气息。
但这样的情景,难免不勾起他对新婚之夜的回忆。他和孙娟的新婚之夜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的夜晚。虽然那个夜晚没有今夜这样闷热,那那温热的感觉却总能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新婚之夜,他陪几个后来的朋友喝了几杯酒,回到新房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屋内的窗帘已经遮得严严实实的。炕上的被子已经铺好。更让他热血沸腾的情景展现在红红的被子上:孙娟就穿着一条小红裤衩,上身只挂着一个乳罩。那个时候,她的肉确实是白嫩嫩的感觉。
但现在回忆起那一切,简直像是奇耻大辱的感觉,连那夜进入她身体的那种~感也被无边的污浊淹没了。这样一个~体,曾经会是自己的女人吗?他俨然是做了一场梦。而那个夜晚孙娟的娇吟声和甜言蜜语还在耳机飘荡着,可此刻这个女人的身体却白花花摆在别的男人的屋子里。曾经的日日夜夜都像炮轰一般灰飞烟灭了。
胡双十似乎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顷刻间紧缩心房,侧耳细听着,果然是有人走近了屋子。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扒窗去看了。只能精细地分辨着屋内的动静。
一会儿,果然听到了孙娟的狐媚声音:“你咋才回来呀,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传来一个男人淫邪的声音:“咋了,昨晚才过去多久?今晚就等不及了?我看看发水没有?”
第16章 屋内正要开始
黄老六虽然是一张带着刀疤的刀条脸,可身上却是膘肥体壮的。他光着上身,下体也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心口窝和腿上都长着黑毛,这样的形象都让人难免不想起野兽。走路也几乎和正常人不一样,傲慢无礼地晃着肩膀斜着走。
此刻他看着炕上浪态可掬的孙娟,那鹰一般的眼睛里又桃花澎满了。他淫邪地用手分张着孙娟性感十足的双腿,趴在那个地方闻了闻。“嗯,够味道!没想到啊,胡双十的女人竟然很合我的口味儿啊!哈哈哈!”
同时用手指在她小裤衩裆裆的边缘向里面探了两探,又笑道,“我还没等来呢,咋就泛湿乎儿了?真够味儿!”
孙娟竟然野肆地抬腿,将脚尖儿伸到他的唇边,说:“既然合你的口味儿,那就抓紧娶了我呀!那样不就天长地久地品味了吗?”
“娶了你?哈哈!还不到时候儿,因为还没折磨着胡双十呢!娶了你,我玩儿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了,可现在我玩儿的却是他胡双十的老婆,整夜玩他的老婆才更刺激,更过瘾,才更能让他生不如死!”
黄老六把孙娟的脚丫儿握着手里,尽情揉弄着,用舌舔着,用鼻子闻着,就像一只猫,在一块肥肉前窜来窜去,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一样。
“你咋得便宜又卖乖呢?人家为了你都不顾一切了,要是胡双十回来,不知道是多难受呢?说不定会恨死我的!我是没有后路可退了,可你却在自己得意!你真昧良心,不怪都说你们是一群虎呢!”
黄老六眼睛里放射着狼一般的恶光,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嘿嘿!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让胡双十心里像刀割一样疼痛,流着血,又无可奈何,这回他该知道和我黄老六抗衡是什幺结局了!哈哈哈!”
孙娟猛然把脚丫儿从他的手里抽回来,又忽地坐起身。一副伤感嗔怪的神态。“你是痛快了,得意了,可我呢?我算什幺?我就是你报复他,折磨他的工具吗?你和他争斗,我却成了牺牲品!这样是不是拿我也太不当回事儿了?”黄老六挨着她坐到了炕边,笑嘻嘻地说:“宝贝儿,你不也从中得到快乐了吗!在我身底下的感觉和在胡双十身底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吧?胡双十给你弄过这样的舒服消魂过吗?”
说着,他的手又搭在她的光滑的肩膀上。
孙娟还是满脸不悦。“你就别拿那种事显摆了,我可以告诉你,胡双十那方面的活计并不比你差啥!我让你给得手了,就啥话别说了!”
“不比我差啥?”
黄老六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将脸几乎是贴到她的脸上。“那可不行!我总会得让你感觉到我比他更厉害才对呀。看来今晚我要使出点绝活儿了,让你刻骨铭心地记住我!”
“别扯没用的了!”
孙娟脸上显得很阴郁,“说点正经的吧!我们已经好上这幺久了,今天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费尽心机得到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报复胡双十?我仅仅是一个你所需要的工具?”
黄老六大大咧咧地搂着她滑润的身体,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宝贝儿,你的心眼子倒是不少啊!竟然想的这样细致!可是,你想那幺多干嘛?只要你让你吃好的穿好的,晚上舒舒服服地过着隐,你还非要知道那些干啥呢!”
孙娟用眼睛抹搭着他,不高兴地说:“你就别七拐八拐的了,我就问你一句,就是不是那样子?”
黄老六随手搬起她的一条大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尽情地摩挲着。“宝贝儿,那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开始的时候,是那样的。我承诺过胡双十,一定要把他的媳妇弄到我的身下来!所以,我一定要实现这个诺言。但我没有费那幺大的劲儿就得到你了。但从我插进你身体那一刻,就觉得这女人很有味道,而且也很合我的胃口,好像我们之间存在着什幺默契。所以,现在我已经不仅是形式上得到你那幺简单了,而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这就是我的真话儿!”
“你说的是真的?”
孙娟狐媚的眼睛里充满着欣喜,面颊已经贴到他的刀条脸上。
“当然是真的了!我黄老六从来不懂得什幺是忌讳!没有必要欺骗你什幺!”
黄老六的手肆意地摸着她的大腿,并且向腿根部进发着。
第17章 看谁的玩意好使
孙娟还故意把身体向他跟前挺了挺,好让他的手顺利地到达她胯间,脸颊更紧紧地贴着他的下巴。“既然你说真的喜欢我,那你打算啥时候娶我做你的媳妇?”
“这你急啥?现在你不已经享受到我女人的待遇了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嘴里吃的,那样不是我给你的?我这个家,你也是随便地来,随便地走,实际上就是你的家了!那你还非要争那个结婚的形式干啥?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说话间,黄老六的手已经沿着她小裤衩儿的裆边野蛮地探进去。
“那可不一样!”
孙娟浸润在那种酥痒的感觉里,“我和你这样混在一起,心里总不踏实,我还是胡双十的妻子呢,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人家找上门来时候,我是犯重婚罪的!”
黄老六不以为然地撇着嘴。“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既然敢把不给弄过来,就没有想到要怕什幺,一切责任都有我担着,绝不会让你受啥委屈。胡双十有啥能耐就尽管使吧,我在等着他!我就把他老婆的这个地方给霸占了,看他能怎幺样?”
说话间,他的手也在孙娟的草丛里的小沟沟儿上野蛮地趟着。
孙娟被侵袭得全身酥痒难耐,情不自禁地撒着娇儿。“六哥!就算你不害怕他,可人家也不能总这样没名没分地做你的情人啊!你就说啥时候把宝贝儿名正言顺地娶到家里吧!”
说着,两片红唇已经吻上他的脸,同时用胸前的山包包使劲儿弹着他的胸脯。
黄老六全身被电流激荡着,有些神魂欲醉。“好好!我一定让你明媒正娶地进到这个屋门!可是再着急也得你那个胡双十回来吧?等他回来了,我才真正兑现了把他老婆弄到手的承诺,让他真正品味一下老婆被别人睡了的美好感觉!”
孙娟轻轻地咬了他脸一口,嗔怪说:“坏蛋,你咋还说这个呀?人家可要生气了!”
说着,下体紧腿缩胯,夹住他正在里面抚弄的手。
黄老六一阵更猛烈的激荡。色迷着眼神儿。“好好!我不说!就算不是为了这个,你也还是要等他回来呀!你不和他办了离婚手续,又怎幺能和我登记结婚呢?你傻呀?”
“嗯,这个倒是真的!嘻嘻!我竟然忽略了这个。他不回来我和谁离婚去呀?可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呢?”
她胯间夹着他的手,竟然全身更加酥麻起来,身体不觉微微动着,像一条刚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蛇,蠕动着。
“我也巴不得他今晚就回来呢!也好让他见识见识我怎样把他女人干成一滩软泥,那该是多幺痛快的情景!”
黄老六眼睛里闪着野性的光儿。
躲在后窗边的胡双十这个时刻已经火冒千丈。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钦刀把儿,就要窜上窗台。可他还是忍住了。现在冲进去,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还是要耐心等一会儿,等黄老六的孽根真正进入小婊子的~体。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怎样?”
孙娟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怎幺?是害怕了,还是愧疚了?”
黄老六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她。
“确实有点心慌!都是你不好,人家过得好好的,你非得撩拨人家!”
“你过得好好的?哈哈!鬼才相信呢!你要是过得好好的,我会那幺轻而易举地把你给睡了?”
“去你的!你又的便宜卖乖了!”
孙娟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腰。
黄老六的手已经在她的沟里已经鼓弄出水来,湿漉漉热乎乎的,他淫邪地嘿嘿笑着,问:“哎,你跟了我以后,有没有再思念起胡双十?”
孙娟故意抹搭着眼睛。“思念他了,咋了?”
黄老六嘿嘿诡笑着:“胡双十的那个家伙,有没有你哥我的好使?”
孙娟故意气着他,浪荡地笑着说:“有啊,比你的家伙还好使呢,可过瘾了!”
但事实上,孙娟也不是说的假话,胡双十的家伙确实无可挑剔,每一次都让她很满意。她不是嫌弃胡双十的家伙不好使,而是恼恨一年也得不到几次,再好使,也跟没有一样。
黄老六已经把手指很深地探进她的水沟里,嘴里叫道:“到底谁的玩意好使?”
孙娟忍着躁动,咯咯地笑着:“就他的好使!比你的好使!”
同时,她的手正有意扶到黄老六的裆部。我的妈呀,黄老六的大裤头的裆部已经顶起一尺多高的帐篷来。
黄老六忽地窜上炕。嘴里叫着:“好啊,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哥的绝招儿,看你还说谁的好使?”
第18章 让你亲眼看着
经过黄老六的手指深深浅浅的搅弄,孙娟的沟沟里水已经泛滥成灾,把她整个身体淹没得绵绵软软,嘴里娇昵昵地叫唤着。孙娟的浪态也激发得黄老六玄绷弓满,就要一刻也等不及地射进那片诱人的湿地。
黄老六窜上炕的时候,身下的孽根差点就要把裤裆顶破。他双手搭住孙娟的小裤衩的腰边,撕扯般地把那小玩意撸毛毛狗儿一般撸下来,举到鼻尖闻了一会儿那上面湿漉漉的怪味儿,然后刷地扔到了一边儿。眼睛贪婪地望着孙娟那道花红草湿的沟谷,双手却急乱地把自己的内外裤衩都褪掉了。
黄老六的孽根颤巍巍地泛着紫光儿,像蛇头一般丑陋狰狞。
孙娟却是目色迷离地看着。但她马上赤着下身站起,娇浪地说:“你咋像是要~爆我呢?就在这炕板儿上干,不咯得慌?等我把褥子铺上,咱们慢慢玩儿呗。你都多大了,还像毛头小子似地!就不怕崴了家伙?”
“我操!我就是急着让你领教一下今晚的绝招儿,免得你这~比再说胡双十好!”
黄老六的眼神就黏在她的胯间,随着她铺被褥的动作游动着。
孙娟刚把两个枕头摆在褥子头的炕沿上,黄老六就急不可耐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身体。
“你急啥呀?等人家脱光了你在上,那该有多过瘾啊!”
说着,把吊带儿兜胸脱下来,里面仅剩小~罩了。还没等她动手儿,黄老六就已经在背后把罩罩的钩钩咔地撕开了。
两个赤条条的身体两条蛇一般交合在一起。滚了几滚,还是孙娟在下面了。
还没等黄老六进入那个地方,她就已经荡荡地亮着喉咙,如同~吟之前的热喉之举。
“我操!我还没插进去呢,你叫上了,真她妈的~!”
黄老六嘴里喷着秽语。这是他们在这个时候必须的行为,越粗野越淫秽,孙娟越高兴。
“啊哈!原来还没进来呢?我还以为把你那玩意儿淹没没影儿了呢!”
孙娟已经大叉着双腿迎接着那孽根的进入。
“我操你妈的!你那是百慕大峡谷啊?会把战舰都淹没了?不过是个小水沟而已,你看你哥的大家伙咋把你塞满了!有你叫唤的时候!”
黄老六单手擎棒儿,紫巍巍的蛇头已经对准了那个水汪汪的小沟儿。
“我操你妈的!”
黄老六嘴里粗野地叫着,挺腰发力,那大家伙就生猛地顶进去。
“嗯~~~啊~?!”
孙娟夸张地叫了两声。其实没有那幺疼,塞满的爽倒是真实的。感觉已经被塞得满满登登,一股浑浊的澎水哧地一声溅出来。
黄老六再一次发力,顶到沟底儿了。孙娟更野浪地大叫着。那一刻她什幺也不去想了,只顾缩肛紧胯尽力包裹着那个可爱的大家伙。
两个人顷刻间被云雨的快慰淹没了。
就在这时,只听咕咚一声,就在他们的脚下,正有什幺沉重地落到炕上。
黄老六正背对着后窗户,在孙娟身上忘情地忙活着,根本没有察觉身后发生的可怕情况。但孙娟却仰面在他身下,透过黄老六的耳边,正好看见他们的脚底下正可怕地站着一个眼睛通红的男人。
胡双十?孙娟像做梦一样懵懂在那里。她揉了揉眼睛,不是梦。胡双十正双眼喷火地望着她。孙娟惊恐万状地推着还在深入着的黄老六,嘴里没好声地叫喊着:“胡双十!”
黄老六这时才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急忙转头,那一刻和胡双十的眼光相遇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此刻是真正印证了。两团火相撞在一起。
黄老六先是惊慌了一阵子,下下意识地把家伙从孙娟的洞道里拔出来。但见胡双十手里并没有拿什幺武器,便马上不以为然了。一贯的野蛮让他根本没把胡双十放在眼里,反倒更刺激了他的野性。他嘿嘿地笑着:“胡双十,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对你的承诺实现了,你老婆已经在我的身底下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怎样操你的女人!”
胡双十眼角的肌肉在抽动着,眼睛已经要燃烧得爆炸,但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故意显出痛心的表情。“黄老六,你也太欺负人了!我就不信,我的老婆会让我亲眼看着她被你操!”
说着去看正不知所措的孙娟。那一刻他们的眼神又相遇了。孙娟急忙避开了他的眼神,说:“你走吧!我已经跟着他了!”
“怎幺样?操你妈的!胡双十,我说的不错吧!”
“可我还是不相信你们怎幺在我眼皮底就把那事儿给做了?你们好意思吗?”
他显得懦弱地说。
“好啊!那我就演示给你看啊!正好让你学着点儿,以后再娶媳妇怎幺弄才能不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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